艰难的进步与进步的艰难
2015-08-29
思想家一开始总是理想而天真,他们觉得前途是光明的,能够用教育改变未来,
因此大声疾呼“救救孩子”,大谈“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不能说他们是错的,只是,教育既然可以用来救孩子,那就同样能用来毁掉孩子,宣传既然可以用来开啟民智,同样可以用来洗脑愚民,
要看提供教材的权力和笔桿子掌握在谁的手裡。
当你看到一系列的“从娃娃抓起”,从幼儿园开始背语录,你还会乐观吗,你又能改变些什麼?
现实通常是残酷的,於是,思想家便从“吶喊”到“彷徨”,最后变成“坟”了。
如果站在“大历史”的角度看,有什麼好悲观的?人类不是在进步吗?
存在就是合理,歷史有它的规律,没有一滴血和泪是白流的,都是必要的代价,
不管发生什麼样的惨剧,这个世界都是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世界,在歷史终结的时候,“上帝的国”最终一定会到来。
但是,对那些在“自然灾害”中饿死的人,那些在拆迁中自焚的人,那些在劳改所里被折磨死的人,
在冤假错案中被枪毙的人,在维稳铁蹄下丧命的人,这种“最终的信仰”真的有意义吗?
我们敢不敢直视他们的双眼,用这样的推理去抚慰他们的灵魂,去平息他们的亲人后代的仇恨与愤怒?
他们会不会冷冷地回答:“上帝的国”与我何干?我流的血被赎回了吗?兇手受到惩罚了吗?
歷史有进步吗,人性在进化吗?
如果思想家尚未看破红尘走向歷史虚无主义,那这就是他所要回答的问题。
对於普通的个人来说,如果他还没遁入空门,歷史至少意味着家族史,歷史问题就是父母的过去和孩子的未来问题,当然还有自己的一生。
看到也好,没看到也好,每个人都是被歷史的洪流裹挟着前进。
别以為自己能置身度外,只要某个领袖振臂一呼,歷史就要张开血口露出它狰狞的面目,在刀光血影之中,你会扮演什麼样的角色呢?
是坐着,还是跪着,还是站着?
这不是一种想象的游戏,轻鬆的“假如”,如果说人要為自己负责,為父母孩子和他人负责,这就是一个根本的问题,
决定如何去生如何去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