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太升商网进出口贸易公司!

太升商网 | 设为主页 | 收藏本站
  • 1
  • 2
  • 3
  • 4
  • 5

网络精典博客转发

我们的老书记张希民

2019-12-18

    昨天凌晨4点多我被手机铃声惊醒,是老书记的儿子来电话,说父亲不行了,已经开始给他穿衣服了,三点多的时候,老书记醒了,他说我很难受,儿子女儿问他哪里难受?他说我不行了,然后几分钟就去世了。天亮我赶到老书记家里,把老书记送到殡仪馆,然后和他们家人商量安排后事。我很感叹地说:再坚持13天就95岁了。其实基层的离休干部虽然可以报销很多钱,但是医疗条件还是有点差距,不过94岁也算高龄了。老书记一直很清醒,不糊涂,那张宽厚的大手一直很有力,临终的时候,他自己要求回家的,回到家里在睡梦中离开的,走得很安详。
    1980年我从部队复员回来,特别是属于反革命刚平反恢复军籍复员的,由于入伍之前在运输公司是大集体,所以选择余地很小,这是当时泰安集体企业中厂名比较好的企业,无线电行业,张希民是书记一把手。张书记是军队转业干部,上级往里面安排人很难,好在当时他们分配一辆2.5吨的汽车没有司机,加上工业局的刁局长亲自找他,他勉强同意了,但是见面以后,我看得出他很喜欢我。近距离接触他是那年开车送他回河北老家,路上他说他是1947年从河北老家参加解放军的,随着部队南下,然后提干,当了连长转业到山东当公社书记,1962年国家组建国防工办,发展无线电行业,他被派到我们单位当书记,这个单位是1952年竹条笼萝手工业者组建的合作社,1958年分成三家,我们竹器社做翻砂,1960年开始研究生产示波器,始终没有形成生产能力,然后转产扬声器。1968年正式批量生产扬声器并且列入国家统购统销计划。
    1981年的冬天,我和供销股副股长韩丙贵出差,回来的时候,他让我开车转到梁山他的家里,他回家忙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来到我住的小店里叫我开车回厂,冬天的晚上,路上似乎有一层薄冰,大约时速在50公里,那个时候灯光不行,视线不是很好,当我快到东平的时候,有一个弯道,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辆车停在那里,我紧急刹车,虽然撞车,但是并不严重,可是昏睡中的韩丙贵却前挡风玻璃出去了,撞车后,他又回到座位上,满脸是血。跑到附近村庄找到电话叫来救护车,把韩丙贵拉到医院去了,我自己弄了弄车,凑合着开回泰安的修理厂,第二天,我到单位向书记汇报车祸,书记说你没事吧?我说没有事。他说以后小心一点。我还以为私自改变路线并出车祸要处分呢,原来没有批评我一句啊。
    有一年我们单位去烟台开订货会,那个出车祸受伤的供销股副股长韩丙贵向书记承诺完成15万只的订货,保证每个月14200的生产能力,目的是争夺股长职位,排挤走人事股长兼任的供销股长,而人事股长是奉命接收我之后一直照顾我的刘叔,因为他是刁局长培养的单位的接班人。所以在招待所的公共卫生间里我故意用水潦到韩身上,然后就回到房间,韩回来后就骂我,我说你怎么骂人?上去就打了起来,当时领队刘叔和业务员冯强都向着我,拉住他,被我打了几拳。回来之后,我还等着挨熊呢,战战兢兢地来上班,见了书记,居然没有批评我。
    第二次打架是和厂团支部书记,我打了他就从车间跑出来,团支部书记追出来,我把他摔翻在地,电工李华民拉住他,他想咬我,被工人米培忠踩住脖子,后来被其他人拉开,老书记在办公室门口,转身回到办公室去了,政工股处理这个事情,也是放了我一马。
    还有一次是我在济南党家庄水泥厂和装卸工打架,被货主找到厂里,书记让单厂长处理,让我躲了,就说也被打伤了,最后不了了之。
    虽然我在厂里两年,不管是出事,还是报销单据找他签字,他都是很和蔼的对待我,或许是我父亲是1938年的老兵?照顾首长的儿子?
    书记很少说话,一般也不参加上级召集的会议,那个时候有点“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的样子,单位的年轻人也不允许考学什么的。1982年我要求去考大学,书记居然同意了,给我在写好的信纸上盖了章,1985年我大学毕业回来,他把我安排到政工股,让我在办公室做秘书工作,接来送往,应酬主管局。
    我刚刚回来上班几天,我们单位从工业局转到重工化工局领导,这天下午一上班我接待了前来召开职工大会的上级局长,因为要宣布以后单位划归重化局领导了。我布置好主席台,召集了全厂140多个职工,然后我去叫我们老书记,老书记准备了一个讲话稿,我写给他的,他准备在大会上向新的主管局表表决心什么的,大会由化肥厂副厂长刘金标主持,局长在大会上宣布了张希民同志退休,场面极为尴尬,老书记呆若木鸡一样,脸色蜡黄,那年他59岁。主持大会的刘金标成为新的书记,张希民执政的23年就瞬间过去了。
    老书记在职的时候,自己盖了一排平房,刘金标来了之后,在他的平房前面盖了一排二层小楼,临时安排职工居住,书记的院子没有了,每天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打扰着他,老书记是一个内向的人,也说不出什么。
    1990年我接任书记厂长之后,我买了36套房子,其中一个单元是厂级领导楼,我让老书记选一户,老书记选择了一楼西户。老书记的儿子女儿都在这个单位,儿子的住房是老书记的牵挂,后来我又弄了20套小户型的房子,分房委员会没有给他分到,我就从腾出的老楼里给了他一套,老书记很满意。后来我在老书记的平房位置集资建楼30多套,老书记的儿子不要,所以还住在老楼上,我曾经到医院看望老书记的时候,问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老书记没有说什么。过去每个季度,老书记的儿媳妇都来报销药费,顺便问起来,都说身体挺好,不离人的守护,没有想到这次这么突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