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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孙仲廉(中)

2022-08-08

   日本投降之后,有了一段和平的时光,父亲在组织部参加审干工作并且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好景不长,1946年七月国军五个整编师进攻苏中解放区,父亲所在的华中野战军机关到达海安县,7月中旬到8月十日华中野战军七战七捷,在这七次大战中,父亲和组织科长钱亦一直不停地巡视作战部队。
   他们在六师巡视时发现伤病员很多,也很乱。特别是伤兵中的党员处于脱离党组织的状态,无法凭组织关系介绍信转接关系,父亲提出临时党证的想法受到上级领导的同意,为此,父亲拟制了中共临时党证。报请陈毅,粟裕同意,印制了一大批发给党员,不论在何处,凭党证参加所在党组织的活动,适应了部队作战频繁,流动性大的特点。因为在艰苦危险的条件下,要求党员其模范带头作用很重要。
   1946年9月23日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合并,陈毅司令兼政委,粟裕副司令,谭震林副政委。这个时候在淮南地区作战失利,解放区被国军占领,大批地方干部北撤,中原干部也过来不少,大批干部需要安置,不是随军吃饭就可以的,得给他们岗位。父亲负责办理分配安置手续,让他们到新的岗位工作。从父亲参加新四军的经历来看,部队冗官冗员问题一直存在,安置岗位一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就源于体制一直是控制为主,有控制地发展,能掌控的发展。这个时候华野泗城失利,淮安失守,野战军决定放弃“两淮”按照上级要求,父亲参与清理干部档案,可带可不带的全部就地处理,很多档案都销毁了,必需的档案有十几个大箱子,父亲押送到单家港渡河,可能是淮河。然后到达临沂。父亲返回部队继续巡视工作。1946年12月上旬,父亲部队在宿迁以北围歼国军整编69师,整编11师,据当时战报是歼敌21000人。
    1947年1月华野发动鲁南战役,歼敌两个整编师和一个快速纵队共53000余人,生俘师长马励武,当时华东野战军攻克枣庄峄县,马励武混入五六百人的俘虏大队中企图待机而逃,一块押往峄县东北约10余里我军驻地,途中我军干部确认是马励武师长后,将他和副参谋长牛犇提出来,专门押到我军政治部,父亲见到马励武时,他还一副趾高气扬不服气的样子,父亲没有理他,就向上级报告情况,随后被押到去见陈毅了。约在1月20日前后,守枣庄的整51师师长周毓英也被俘。
    1947年2月华野发动莱芜战役,生俘中将军长李仙洲。这期间父亲和钱亦一直在作战部队巡视。1947年5月16日父亲部队对国军74师发起总攻,当时1,4,6,8,9纵冲锋,2,3,7,10纵打援,父亲在九纵进攻部队前沿巡视,钱亦在六纵前沿攻击部队巡视,国军火力很猛,特别是九纵攻击方向有喷火器向我军喷火,烧伤烧死战士一百多人。在九纵巡视的是野战军政治部宣传部长兼巡视团副团长赵男臣和父亲两个人在九纵73团与团长孙同盛,副政委鲁泉,政治处主任王济生研究进攻方案,最后强攻登上孟良崮。六纵进攻也非常艰难,但是六纵司令王必成报仇心切,把自己最有力的特务团调上去主攻,特务团前身就是父亲所在的新四军四师特务营,战斗力特别强,一营又是强中最强,他们率先攻上孟良崮,击毙副师长蔡仁杰,俘获师长张灵甫。在押送张灵甫下山途中,王必成和钱亦等上山观看战果,正遇到张灵甫,王必成破口大骂,十分激动,火气十足,掏出手枪朝张灵甫开枪射击,钱亦等没有来得及阻拦就打死了张灵甫。王必成部队在涟水被张灵甫打的七零八落,有一次晚上突袭,差一点活抓王必成,王必成穿着大裤衩逃脱,击毙张灵甫后,回到指挥部电话里邓子恢把王必成骂的狗头喷血,第二天晚上开会就统一了口径,张灵甫被冲上山的士兵乱枪打死。
    在战斗中,巡视团总结二纵四师十二团三营阻击经验在部队推广,他们面对数十倍的敌人进攻以战斗小组为单位,政治鼓动第一,打得很勇敢,父亲为他们写的总结报告在全军推广。
    1947年八月华东野战军分成东,西两个兵团,分别进行内外线作战,父亲分配到东兵团,任东兵团直属总支部任总支书记。同时任兵团警卫营教导员。1947年8月东线兵团45个团发起兖州战役,生俘国12军军长霍守义。
    1948年初开始新式整军运动,兵团政治部派工作组到父亲的营进行诉苦运动试点。诉苦运动从发动到高潮,加上理论宣讲,轰轰烈烈,极大的忽悠了指战员的激情,为过上好日子而战,为天下穷人而战,父亲参与领导了这次诉苦运动,父亲亲笔书写了总结报告,这个报告印发解放军全军并且要求各部队展开诉苦运动,激发战斗热情和勇敢精神。
    1948年4月发起潍县战役,攻击国整编45师和保安总队张天佑部,张兵败自杀。96军军长兼45师师长张全诚被俘。战役中父亲和副营长吴明中带两个连在寒亭消灭张景月部队,追击50里路到小彭家,敌人正在吃饭,父亲所部突袭,敌全部投降。父亲押送俘虏回到潍县外围,临时受命打坑道,父亲带着工兵连配属9纵81团挖坑道攻城,工兵连长于明水牺牲,父亲带81团率先攻入潍城。
    1948年8月25日父亲带领部队赶赴曲阜负责警卫任务,华野在曲阜开会,布置济南战役。济南战役父亲在指挥部负责警戒警卫任务,渤海纵队六个团攻城东,许世友,王建安从东南进攻,西兵团三纵,十纵及鲁纵攻西城,宋时轮,刘培善攻西南,其他部队在鲁西南打援。9月16日开始攻城,伤亡较大,19日晚吴化文部三个旅起义,两万多人撤出阵地,将飞机场和周围防御区交给宋时轮部,24日东兵团九纵73团首破成功,打开并控制突破口,各部队进入济南。国民党一架飞机坠落到父亲营阵地前,二连战士活抓了上尉飞行员。
    1948年10月父亲调任兵团直属政治部政工科副科长,11月中央决定发动淮海战役。自11月7号开始到1949年1月10日结束,父亲全程参加65天的战斗。淮海战役结束父亲任九兵团直属政治部组织科科长。淮海战役战果到处都可以查到,歼灭国军22个军,55个师,60余万人。黄伯韬5个军10个师,黄维兵团四个军11个师,邱清泉,李弥,孙元良三个兵团全部10个军,20个师,含一个骑兵旅,冯治安部两个军,刘汝明部一个师,孙良诚部一个军两个师。
    1949年2月总前委决定渡江作战。这个时候叫三野九兵团,九兵团直属政治部1949年2月在安徽宿县随兵团成立而组建,当时没有政治部主任,副主任。九兵团政治部主任谢有法要我父亲临时负责筹建政治部各科,渡江前要搭好架子,进驻上海之后,政治部开始工作,第一任是赵昭,后来81师副政委姜子宽任主任。三野渡江战役粟裕,张震指挥8,10兵团东段渡江,谭震林指挥7,9兵团中段渡江,4月20日夜到23日全线渡江。父亲从裕溪口渡江到铜陵,然后驻军吴兴。  1949年5月21日三野下令进攻上海,此前国民党一直在抢运物资到台湾。26日国民党守军刘昌义率51军投降,28日攻下上海,29日三野进城,陈毅旋即宣布任市长,潘汉年任副市长。父亲进入上海后住四川北路港口司令部。这个时候我祖父也在上海,随九兵团后勤供给部门做生意,母亲也随部队到上海,三姑也在这个时候来部队参军。他们有一张合影就是这个时候拍摄的。
    进驻上海后兵团直属党委正式成立,五常委是:兵团参谋长覃建,直属政治部主任姜子宽,参谋处长赵汇川,政治部秘书长邓芳铁和我父亲。潭任书记,姜副书记,执行师的权限,下设警卫团,炮兵团,通讯营,司令部,政治部等党委或党总支。进入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灯红酒绿,花花世界,管束官兵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你想一想一直拼命流血打硬仗的官兵进入和平环境,老子天下第一,管束难度可想而知,就是1979年对越作战的部队回来还直闹事,动不动砸了交警队或者哪个部门,打了十几年仗的那些兵就更难管了,这个压力全部压在政治工作系统,直属党委天天开会或者巡视,检查部队纪律,要求管束部队,还好九兵团直属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1950年六月父亲被派到常熟,在国军16兵团办公厅组织处工作,改造起义部队,父亲在兵团直属队军官二队任军代表,二队一共160多名国军军官,父亲负责审查,教育他们。起义部队军官集中学习,部队一般是士兵委员会管理,全国各地起义部队很多,所以三野指示在16兵团建立士兵委员会试点,这样干活的事情一般是抽调我父亲去干,父亲深入到国军基层连队,手把手教他们选举和执行,为了能有法可依,父亲起草了《士兵委员会暂行条例》交到办公厅谢云辉那里,经兵团军代表宋时轮,起义部队司令董宋珩批准在16兵团执行,这个条例上报到军委,由军委印发全国起义部队,父亲因此受到三野嘉奖。父亲这七年学真的没有白上,这个条例和诉苦运动的报告都是印发全军的。
    父亲钓鱼的爱好就是这个时候养成的,董宋珩司令喜欢钓鱼,他喜欢叫着我父亲一起去,然后让副官给我父亲准备渔具和装备,父亲跟着董司令学如何打窝子,如何做鱼饵,怎么知道有没有鱼,什么时候钓鱼,这里面知识可渊博了,董司令从理论到实践都是一流的,他历史知识也特别渊博,讲故事谈股论今,完全一种洒脱的状态,父亲在16兵团期间养成了钓鱼的习惯并且很上瘾。在1960年到1962年全国都挨饿的年代,父亲就是靠着钓鱼的技术换来了挺多的白馒头,让我没有吃过粗粮。最难忘的是文革时期父亲被批斗,推来搡去的批斗之后,他自己偷偷跑到水库边垂钓。为了更隐蔽一些,他自己动手把钓鱼竿改成四十公分一节,便于放在袖筒里,军装比较宽大,受完批斗,他就回家把钓鱼竿往袖子里一塞,拿个破包装着鱼饵等家伙跑到水库边钓鱼了。这个习惯一直到离休之后还保持着。
    1950年10月19日志愿军进入朝鲜,九兵团也参与朝鲜战争赴朝作战。10月25日父亲从常熟出发,和团政委冯村,政治处主任邓旭初一起到抚顺,经鸭绿江边的四道沟乘汽车进入朝鲜,由于道路不熟悉加上过于紧张,汽车翻车一辆,伤亡20多人。父亲在咸镜北道与九兵团回合,当时正与美军陆战一师打遭遇战,战士斗志正旺,消灭其31团,其他美军部队逃到海上。父亲到兵团部报到,宋时轮司令,陶勇副司令和覃建参谋长都在,政治部谢有法主任叫父亲去政治部组织部分管党务,父亲就去组织部报到,组织部长汪大铭说:正需要一个工作能力强的干部跟着我去人民军工作,你跟我去吧。父亲就随汪大铭成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派赴朝鲜人民军第三军团联络组的组员了。
    志愿军驻人民军联络组实际上相当于顾问团,它有三大任务:第一,搞好两军团结;第二,带电台机要人员保障人民军三军团与联合司令部的通讯畅通,指挥顺利;第三,协助人民军建立政治制度,党建工作。当时三军团军团长金光侠看不起金日成,说他不会打仗,要求联络组发送给联合司令部的电报必须他亲自过目。父亲与三军团政治部长杨介关系比较好,杨介对于金光侠的不满言论和贬低言论都装作听不见,起初人民军进展很快,迅速越过三八线打到汉城继续向南推进,金光侠的部队根本没有上去,他让一个突击营带着军团的大电台往前跑,每天向金日成报告三军团进军位置,都是冲锋在前,其实就是一个营。结果不出所料,美军从仁川登陆,截断了人民军的供给,人民军迅速溃败,北撤的时候又采取分散突围的方法在朝鲜肯定被各个击破。金光侠让部队建立收容站,收容溃败下来的人民军战士,事后他逢人便说自己的高明。人民军在党建工作中发明了“火线入党”的运动,只要作战勇敢,不管表现如何在战壕里就宣誓入党。他们还编写了经验介绍准备上报人民军总部,父亲及时制止了这种草率的行动,对于积极分子的培养和发展入党的严肃性向人民军讲解,理顺了人民军发展党员的程序。
    1951年4月父亲调任二军团任联络组组长,二军团的军团长崔贤,这个崔贤就是现在朝鲜副帅崔龙海的父亲,二军团军事委员许辉,参谋长卢用威,政治部长孙达。联络组15个人,父亲是组长,有参谋,副官,翻译,护士,炊事员,司机2名,报务员5名,机要员3名,大型电台一部,中卡一辆,吉普车一辆。父亲和崔贤共事八个月。二军团政治部长孙达曾经是新四军四师特务营的副教导员,父亲当指导员时的上级,父亲来当联络组长,他十分高兴,他说自己也没有什么事,就陪着我父亲吧。父亲下人民军部队,孙达跟着,孙达是人民军军团领导,将军级别,他到各个师,团待遇绝对不一般,对于父亲的工作那是顺利很多,说话的权威性也大了很多。保障二军团与联合司令部的通讯畅通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到很不容易,朝鲜战争美国完全掌握制空权,飞机轰炸和扫射不断。特别是电台发射信号可以侦察到,发现电台立即轰炸,扫射,扔燃烧弹。二军团联络组的报务员基本上是新手,没有经历过战争,父亲要拿出不少时间在电台旁边陪着他们,稳定他们的情绪,才能按时收发报。
    联络组相当于顾问团,他要按照联合指挥部的指示到前线了解战时情况并及时解决。二军团一师三联队防守瑞和里一线山地损失很大,父亲和二军团参谋长,作战部长到一师团阵地查看,父亲刚到指挥所就遭到美军九架飞机的轰炸,投掷了燃烧弹,炮击数百发,然后美军步兵冲击,人民军奋勇反击,击退美军。战斗间隙,父亲和军团领导一起上山观察,山上树木还在燃烧,山上的土地都被烧成褐红色,山上石头多,就是石头上,构筑工事十分艰难,掩体土层薄,交通壕,防炮洞都是按照苏联教程构筑,不符合实战要求。二军团的师长,团长都是从苏联毕业的军校学生,二十岁左右,没有作战经验。父亲立即向联合司令部汇报,要求志愿军工兵协助。志愿军派出一个工兵营帮助构建新工事,大大增强了防御能力,坚守了阵地,减少了伤亡,受到崔贤的表扬。
五次战役失利之后,部队伤亡很大,吃不上饭,撤退十分混乱。崔贤命令建立收容站,但是人民军没有经验,这个时候父亲有在三军团收容的经验,指挥人民军建立了七个收容站,收容人民军撤退部队和志愿军12军的撤退人员数千人。
在朝鲜期间,二军团联络组成员被炸死一人,炸伤两人。有一次父亲带着随员乘坐嘎斯六九在拂晓经过元山时,从1400多米的山顶侧滑翻车,滑了两米多被一颗大树挡住,避免了车毁人亡。
    有一次在军团指挥部,住处的前院被敌机投掷了一颗一米五高的巨型炸弹,睡在床上的人都被振的坐了起来,幸亏没有爆炸。军团长崔贤和父亲迅速撤离,经历此次危险,父亲和崔贤可算是生死战友啦。
     晚年父亲在回忆在朝鲜的一年多时间里,用三个字概括朝鲜战场:冷,苦,险。首先是入朝不长时间就进入冬季,最冷的时候零下38度。零下38度什么感觉?穿着棉衣棉裤就像没穿衣服披了一层牛皮纸一样,而我们的战士还穿着入朝时的单衣,特别是南方部队更惨,冰天雪地,后勤补给供应不上来,很多战士被冻死了,冰雕连不仅仅是一个连,太多了,有时候开车来回看到雪地里都是冻死的战士。幸运的截肢了,捡了一条命回来。第二是苦,前线部队没有供给,饼干,炒面,吃雪水。你吃过雪水和炒面吗?越吃越冷,越吃越饿。抗日战争和三年内战都没有这么艰苦过。特别是美军轮番进攻,志愿军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战斗,消耗特别大。第三就是险,敌机天天轰炸,立体战争,没有前方后方,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只要被发现马上就有飞机扔炸弹。想想毛岸英被燃烧弹烧死,在那个环境中真的是命中注定。只要在朝鲜,哪里也不安全,哪里都可能被轰炸。记得父亲说过毛岸英的事情,说是每一次转移指挥部,彭德怀第一个就是在远离指挥所的地方为他找到安全位置,然后派人保护和伺候。当时说是他违规做饭,当时烧火做饭,首先要建一条尽量远的烟道,就是你在这片树林里做饭,烟火至少要在一公里外冒出来,即便是飞机轰炸也不要紧。毛岸英急着吃饭,不听劝阻就支锅做饭,结果引来携带一枚燃烧弹的飞机返航,看到有烟,就投掷下去,正巧打到毛岸英所在的地方。这就是险的一个说明。再就是炮火密集度前所未有,朝鲜战争之后,国内设立了很多军人精神病医院,就是从未见过的炮火把人吓傻了。美国人在朝鲜使用了细菌战,造成我们志愿军的伤亡。
    应该说朝鲜战争我们的损失是重大的,我们保护下建立的朝鲜早已经成了金家王朝,金日成,金正日,金正恩祖孙三代控制着这个国家与韩国形成鲜明对比,也拖累了丹东的经济。如果丹东与韩国交界,那么可以说是北方的深圳。
    1951年11月父亲奉命回国,参与组建九兵团坦克团。当时还没有坦克,部队已经组建,团长姜守仁(装甲兵副参谋长正军职离休),副团长兼参谋长魏来国(27军参谋长副军职离休),我父亲任政委。营连干部全部配备齐全,全部干部到战车学校学习。父亲走过战争年代,回到了祖国,没有想到和平年代更凶险更荒唐更能致人于死地。